一旁的袂怒气渐渐升腾,这种被忽略的感觉,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。
周身的怒气释放出来,医院大厅里经过的病人医生都下意识的看向他。
那张惊为天人的脸,虽然会让人产生短暂的痴迷,但是下一秒就会被他眼底的戾气震慑住。
袂几乎是一个闪身,眨眼的功夫,就来到末小鹿的身后。
在她猝不及防时,将她拥入怀中,低垂着眼眸,注视着怀里的人儿,“不管是五万年前的末鹿鹿,还是现在的你,都有让我生气的能力。”
对的,他在说五万年前。
提及这里不得不穿插一段之前的故事。
在袂从末小鹿的房间离开后,绯嫣慌张得跑出去。
小小的人儿直直的奔到卫生间,费力的勾住水龙头,冰凉的水拍在脸上。
她抬眸,镜子里的小人,因为太过矮小,只能照到脸的一半,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装满着恐惧。
“为什么他会一眼便看穿我?”绯嫣害怕得喃喃自语。
“千年老妖。”想起在游乐场时,袂曾经与自己嬉笑时说过的话,她开始正视这四个字。
也许他真的是……
千年老妖?
为什么绯嫣在游乐园第一次见到袂的时候,就敢跟他走。
真的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像个好人吗?
当然不是,她又不是真正的四岁小女孩,怎么会因为这样奇怪的理由就信任一个人,就跟他走呢。
全都是因为当年,洛玫七岁那年,就是袂捡到了流浪在外的她,将她送到绯家大宅门前。
她仍然记得那段不堪的回忆。
从有记忆开始她就跟着黄奶奶一起乞讨为生。
黄奶奶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奶奶,她没有亲人,洛玫是她捡破烂时顺手捡回来的孩子。
虽然黄奶奶一直不承认小洛玫是捡回来的,但是邻居一些人多多少少的谈话,还是被小洛玫听出来了。
黄奶奶在小洛玫六岁半的时候去世,只留下小洛玫一个人,旁边的一个好心的叔叔见她一个小孩子自己生活,好心的照顾她。
但时间久了,小洛玫却发现了不对劲,好心的叔叔总会在半夜偷偷来她的房间,摸摸她的屁屁,甚至不让她穿衣服。
本来她是不懂这其中含义的,但是有一天她看到隔壁的一个大哥哥偷看小录影带,才明白,好心的叔叔对自己做了什么。
她开始害怕,好害怕,最后只能逃跑。
她拿着黄奶奶当初捡破烂来的钱,一路北上。
很快手里的钱就花光了,她只能靠捡破烂为生,一次偶然她捡到一个钱包。
里面有好多好多钱,那是当时的她从未见过的数字,她几乎就要被那些钱冲昏了头脑。
但是她想起黄奶奶从小就教育她,“我们捡破烂捡的只能是人家不要的东西,如果是人家不小心掉的东西,我们绝对不能捡,不然老天爷是要惩罚的。”
小小的她就拿着那个钱包,蹲在地上苦等着失主来找她。
后来她果然等到了失主。
失主就是袂,一个俊美非凡、惊为天人的男人。
生长在平民窟里的小洛玫那一刻觉得自己见到了神仙。
他伸出干净白皙的手,将地上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抱到了怀里,丝毫不会觉得脏。
深邃迷人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看着她。
最后将她带到一个大大的城堡里,洗过澡后,剪掉了她长长的头发,她被打扮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。
在这城堡里待了近一周,他将她送到绯家大宅的门口。
那天正好是她七岁的生日。
“所以那个男人即使十五年过去了,他丝毫没有老,一丝褶皱都没有,依旧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。”绯嫣对于自己的想法震惊道。
他不单单没有变老,他还看穿了自己。
“你见过我。”他的声音好似还在她的耳边回荡,久久不散。
他知道自己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。绯嫣的瞳孔骤缩。
时间回到现在……
袂趁末小鹿猝不及防时,将她拥入怀中,低垂着眼眸,注视着怀里的人儿,蔷薇色的唇轻启:“不管是五万年前的末鹿鹿,还是现在的你,都有让我生气的能力。”
五万年前?末鹿鹿?
幕水渊瞪大双眼,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袂的微笑眼熟?
因为那个魅惑众生的微笑像极了一个人,那就是末鹿鹿。
五万年前的末家公主,末鹿鹿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幕水渊心中有一刻发慌,为什么袂会知道末鹿鹿?
末鹿鹿不是说她自己被封印五万年,第一次出来就附身到末小鹿身上了吗?
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?而且说话的语气仿若熟知她一般?
“我?”袂反问,“我是袂呀。”唇间又是那抹魅惑众生的笑。
但是这一次这么笑容却让幕水渊胆寒。
这男人不会也是五万年前来的吧?幕水渊心中猜测着。
末小鹿一脸迷茫。
她曾与身体里的末鹿鹿对话过,但因为幕水渊曾经的错误判断,导致末小鹿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怪病引起的,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产生的第二人格。
她从来没想过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灵魂。
“鹿儿,过来。”幕水渊低沉着声音,目光警惕地看向袂。
末小鹿下意识按照幕水渊说的去做,但是却被袂禁锢住。
末小鹿皱起眉头,为什么这些男人总喜欢抱自己并且让自己动弹不得,他们当自己是什么?
袂又收紧了手臂,低下头,下巴轻轻地靠在她的脖颈处,吐气如兰,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耳边,“抱一下。”
幕水渊蓦得上前,手搭在袂的手臂上,试图扳开,“袂,请你放手,这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袂烦躁得抬眸,目光如剑,弓起的背脊像是猛兽要发起攻势一般。
幕水渊也丝毫不落下风,平时温温柔柔的一个青年才俊,严肃起来真的很具有杀伤力。
一时间两个优秀的男人剑拔弩张。
袂烦躁得抬眸,目光如剑,弓起的背脊像是猛兽要发起攻势一般,“五万年了,你们幕水家的人依旧这样狂妄,你觉得我会再次让你从我手中夺走她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幕水渊疑惑得问,澄澈温柔的眼底闪过迷茫。
末小鹿对于“五万年”这三个字很敏感,这是她第二次听说五万年,上一次是龙隽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听闻的。
她还记得当时的龙隽执拗得叫着自己公主,说自己是五万年前最受宠的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