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微风拂过,云彩如水一般流动,而明月却依旧悬于天之上,却像是被清水洗过一般骤然明亮。
这月光洒向大地,站在窗前的周红民自然被笼罩其中。
柔和的月光,就像那清澈纯净的山泉水,从他的心头流过,带走些许尘埃。
“即这样,又如何,我还是我。”
心境骤然开朗的周红民转身走到妻子面前,替她擦拭两条泪痕:“行了,不至于的。我在这个位置上退休也挺好。
就是,这事不要告诉芸芸了,我怕她平白担心。”
周芸妈妈原本不想答应,但眼前的男子以及门外的姑娘都是自己这辈子最亲近的人。
谁都不想伤害的她最终只能无声点头。
“走了,睡觉,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
周红民拍拍手掌,向外走去,就像真的看开放下一般。
只不过,心中如何想,竟是自己心中有数。
···
就在赵守时接通来自起点视频的示好电话时,就在周芸在书房里跟老周诉苦时。
喝了不少酒的范阳同样回到家,确切的说是回到他父母家。
今天晚上的范阳喝的可真不少,饶是他酒量了得,也有些迷糊,距离伶仃大醉也只差一步。
进了屋的范阳视线只容得下客厅中#央的沙发,踉跄两步便一头栽进沙发上。
范卫国正在沙发上看报纸,瞥了眼范阳的他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:“熊蛋。”
范阳虽然回了家,可他的思维跟意识还在酒桌上呢。
喝酒从来不怂的他一听有人骂他‘熊蛋’,立时就恼了,把头扬起的他做虚握酒杯状。
睁着几乎快要睁不开的眼睛,迷迷瞪瞪的说道:“刚才谁骂我熊蛋!!不就是喝酒嘛,老子就没怕谁,来来来,我先干为敬,睡不喝谁孙子!”
然后仰头就是一饮而净、、的架势,其实他手里毛都没有,但这并不影响他陶醉。
一抹嘴角的他赞许道:“守时,你这酒辛辣又不失绵柔,这酒不错。一会给我扔后备箱一箱。”
揉揉眼睛,范阳才发现眼前的不是赵守时,改口道:“哦,是小范啊。你这酒特供吧?怪不得比小赵的还好,一会我走给我装、、”
范阳的‘后备箱’还没说出口,后背遭了罪。
啪的一巴掌,又响又脆又疼。
而罪魁祸首不是别人,正是范阳的老妈。
范阳酒喝的有点多不假,但还知道冷热,知道个疼痒。
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疼的他想要用手去摸,可酒精麻痹作用下,加上本身也不瘦,就是摸不到。
依旧努力的他回首看向刚才罪魁祸首的老妈:“你干什么,疼死我了!!”
语气透着一股凄厉,不是真急就是真疼。
范阳妈妈狠狠瞪了一眼,“你刚才叫谁小范呐!!没大没小!!”
范阳妈妈的语气是真的狠,但眼睛眨的也很快。
毕竟是亲儿子,就算打他也是事急从权,其实还是想要救他。
毕竟刚才他说的那些混账话是对他亲爹说的。
范阳只是喝多了一点,又不傻,顺着老妈的眼神望去,就看见某个小老头正摆着一副臭脸。
联想刚才说起过的‘谁不喝谁是孙子’以及‘小范’,饶是寒冬腊月,范阳一样瞬间汗流浃背。
酒意直接醒了小半,掬一把额头汗的他直接告饶:“我是小范,我是小范,我车上有好酒,一会搬上来孝敬我爸。”
范卫国也懒得跟个酒鬼计较,一抖手中报纸,发出噼啪声响。
他起身向书房走去,路程过半撂下一句“醒酒就给我滚进来”。
嘭的一声关门声,范阳哭唧唧的看着老妈,直接埋怨:“老妈你也是,不早点提醒我。”
范阳妈妈只觉得某个小混蛋狗咬吕洞宾、不识好人心,“我就不该拦你,看你爸能不能打死你。”
骂归骂,这终究是自己的儿子,是以骂完的范阳妈妈还是转身离开:“你老实等着,我去给你泡杯浓茶。”
浓茶是用来醒酒的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但范阳哪个这个时间,撂下一句“还喝什么茶啊,我洗把脸得了”,就往洗澡间快步走去。
冷水确实很提神,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的冬季,除了冷没毛病。
打了个寒颤的范阳轻轻的推开书房门,还没等开口,就听见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:“站门口,等我请啊。”
老范这脾气、是真暴,关键小范还没招。
不再扭捏的范阳直接推门而入,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的他问道:“爸,您找我是有什么事?”
范卫国把老花镜摘下放在书桌上,揉着眼睛的他说道:“我听说赵守时哪里又出事了。”
“这是跟守时没关系,他纯粹是无妄之灾,是江澈闹得妖,就是紫禁城之前的总经理。”
范阳替赵守时辩白一句,然后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都和盘托出,包括卢楚学被带走的消息。
包括赵守时去集团跟上级领导做汇报工作,包括他回来时被中北电视的管理层针对,以及他的应对。
甚至还包括直接了当的斩断跟江澈的关联,以及对周芸的恶劣态度。
当然还有主动‘邀请’李岭参加年会,以及堪称豪掷千金的年会内容。
范阳细无巨细的把实情告诉范卫国,还有个打算,那就是请老爷子以老姜的眼光,帮着审视下赵守时的应对有没有疏漏的地方。
如果有,需要怎么改。
如果没有,呃、、、就不可能没有。
范卫国倾听一会,给出评价:“手段虽然有些稍欠人情,但乱世用重典。应对嘛,中规中矩,还有点过犹不及,勉强算及格吧。”
范阳追问一句:“您别只给评价啊,给点改正意见啊。”
“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冲劲,尽善尽美那是某些老成持重的人追求的东西。
再者说,想要让别人放心的用你,你就得有缺点。就算没有,也得装出来。”
范阳略一思索,还是有些不是很懂:“装缺点?那不是授人以柄吗?”
想不明白就不想的他试探着问了一句:“反正您的意思就是这样就行?不用画蛇添足?”
“自己悟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