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以后，我才从李天子口中，获取到二人当时谈话的具体细节。

李天子说：“我好像知道暖玉格格在哪里了。”

红楼主人立刻问道：“在哪？”

李天子却没回话，沉默一阵之后才说：“我一个人去吧……我和她谈一谈。”

红楼主人皱起眉头：“你还对她抱有幻想？”

李天子呼了口气：“她把小卓子的核弹调包，还拆掉了。”

红楼主人终于不再说什么了。

“那你小心！好不容易活到今天，别死在她手上了。”红楼主人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“不会的。”丢下一句话，李天子走出门去，迎着朝阳走向一架军用直升机。

……

北马岛。

“隆隆隆”的声音响起，一架军用直升机缓缓降落。

接着舱门打开，李天子从中跳了出来。

自从这里被轰炸过，仍旧是满目狼藉的样子，废渣、黑灰、残垣断壁，就连大片沙滩都被牵连，想要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实在很难。

大概只有西北角的一块地方还未受到浸染，那里距离当初爆炸的中心点最遥远，还有一块柔软细腻的白色沙滩。

看着这片自己曾经呆了近二十年的岛屿，李天子轻轻叹了口气，随即迈开步伐，朝西北角走了过去。

整片岛屿之上，就那么一块干净的地方，海浪一层层地卷上来，又一层层地退回去。

一张白色的遮阳伞下，摆着两个简易的棕色躺椅。

其中一个躺椅上已经有人了，李天子走过去，躺在另外一边。

“我早该想到你在这的……”李天子轻轻地叹着气，遥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。

“是啊，你知道我的梦想，就是在这和你共度余生……但你一直不肯答应。”暖玉格格戴着一顶遮阳帽，脸上还有一副墨镜。

“感谢你换走小卓子的核弹头。”李天子没有接她的茬，而是说道：“救了不少人的命。”

“没什么感谢的，那也是我的国、我的家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可不干。”暖玉格格面无表情地说。

“你可以直接命令小卓子别这么干，他肯定听你的……但你没这么做，就是想让他死！”李天子斩钉截铁。

暖玉格格没有回话，墨镜下的一双眼睛仿佛空洞。

“你根本就不想登基！”李天子继续说道：“只是被那些人逼得没有办法，也被‘爱新觉罗’这个姓氏束缚住了……你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光！”

暖玉格格还是没有回话，一张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。

“没必要给自己上那道枷锁，只要你坚持不称帝，他们也没辙的……”李天子轻轻地说：“回去吧，积极改造，就凭换走核弹这个行为，足够记下很大很大的功绩了……然后告诉他们，这个时代很好，不要再惦记了……”

“不可能的。”暖玉格格终于回话，低着头说：“爱新觉罗的荣光，不可能在我这里褪下……宁死不降，是他们对我的期望，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……只要我还活着，就必须向前走，绝不能停下来。”

“……你这样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！”李天子咬着牙道。

“……不一定谁死吧？”暖玉格格同样咬紧了牙：“李天子，你一定能杀得了我么？”

“那就试试看吧！”

李天子呼了口气，从躺椅上跃了下来，一双黑色皮靴在沙滩上踩出重重的痕迹。

“小玉，如果你一意孤行，我就必须杀掉你了！”李天子转过头去、目光如刀，眼睛直勾勾盯着暖玉格格。

杀气，一点一点暴涨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