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很快过去,冬天也是过得极快。转眼间,便是又到了新年。妍华除了满月的时候露了一会脸,其余的时候,若不是杨氏提起,在李家倒是更像个透明的人。毕竟,妍华着实是太小了,也不会讨喜卖乖,自然而然的,便是不能吸引旁人的目光。
倒是勤哥儿又大了一岁,越发的会讨好周老夫人了。因为又是独苗,倒是让周老夫人更宠爱了几分。
昙华不露痕迹的教导着勤哥儿讨好周老夫人,又让勤哥儿发奋努力,加上勤哥儿本身也是不差,所以倒是显得比同龄人更显得聪明伶俐些。
郑家在过年的时候,派了郑长海过来送年礼。这样的态度和作法,实在是给足了李家的面子。朝华抓紧了机会,在周老夫人跟前又哭诉了一回,替郑氏认了错。周老夫人当是的面色明显便是带了几分动容和犹豫。
很显然的,周老夫人动心了。
郑长海这一次自然是留宿在外院,也没多留便是回去了。朝华去见了几回,都是神神秘秘的避开了人。
昙华对这些知道得十分清楚,可是却是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。
郑长海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:因为瘸腿,郑长君被退婚了。郑家为了这个事儿很是恼火。
于是,周老夫人便是又多了几分动容——虽然郑长君是罪有应得,可是到底还是在李家断腿的,若不是当时李家做出那副姿态,郑长君或许还不会瘸腿。若是郑家那头为了这个干脆豁出去撕破脸皮,也不再管郑氏,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。
昙华对于这些了若指掌,可是却是一直没有插手。甚至有些推波助澜。
郑家这头刚送了年礼过来,长孙家那头也是送了年礼来。长孙家过来的是一个大管事,一直负责和李家这头的来往。大管事还带来一个消息——长孙熙染中了举人,听说魏家要上京城,于是便是想着干脆和魏家一起去。路上也好照应昙华。
大管事将这话说得很直白,说话的语气还有点微妙。昙华当时隐在帘子后头,听得分明。想起这次大管事不如之前那样,便是有些明白了。长孙家,怕是对李家有些什么意见吧?不然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。而且,这肯定不是大管事的意思。毕竟大管事再厉害,再有脸面,也是不敢拿这个开玩笑的。大管事敢如此,必然是主子的意思。也就是长孙家的意思。
长孙家,想借此表达什么。
昙华下意识的便是想了起郭磐那件事儿。若是因为这个……那倒是好了。
随后,昙华心中又是一动——长孙家怎么知道她也要和魏家上京城去?真真是奇怪了。按说,这事儿虽然不是秘密,可是却也绝对不是人尽皆知……这样一想,昙华便是有些狐疑起来。她觉得,长孙家说不定在李家安插了眼线。
可是,按说这是不可能的。李家虽然不是铁桶一只,可是却也绝对不是随便能安插进人的。
或者说,有谁故意将这事儿告诉了长孙家。是李恪非,还是周老夫人?还是……朝华?
昙华更倾向于前两者。朝华的斤两她是知道的。现在朝华应该没有那样的本事。
周老夫人已经爽快的答应了长孙家的提议:“既然是能一路互相有个照应,那是再好不过的。而且他们几个年轻人聚在一处读书,也更事半功倍些。”周老夫人的表现,完全就像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辈。对晚辈充满了关切。
昙华却是微微皱了皱眉——她是不想和长孙熙染一路的。
送走了大管事,周老夫人便是叫来了昙华和朝华二人,笑着看向昙华:“有熙染照应,我也就放心多了。只是你从未孤身一人出过门,我还是有些不放心。”
“还有舅母她们照应我,祖母不必担心的。”昙华自然是不可能为了避开长孙熙染就不去京城。
周老夫人笑了笑,又拉过朝华来,“朝华如今也是十分懂事妥帖了。”
昙华看了一眼朝华,又看了一眼周老夫人,忽然心头就明白了周老夫人的意思。当下便是气得乐了——周老夫人有的时候想到的东西,,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。她就不明白了,周老夫人怎么就能这样?
再看朝华,昙华觉得朝华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。而且,朝华想什么她也全然不明白——朝华既然厌恶她,为何又偏偏要处处跟她在一起?不是自找罪受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