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景宫内,宫人疾步而来,怜夏望着琉璃瓶中新插的花,她神色淡淡,转过头来问宫人道:“可是源亲王妃生了?”
宫人连忙跪下对怜夏说道:“王府那边来了消息,说,王妃难产过世了……”
怜夏的手一滑,案上的琉璃瓶摔落到了地上,她身子往旁边一倾,整个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。
“娘娘,娘娘你怎么了?”宫人们见怜夏这样都慌了起来,她们围上来扶住怜夏。
怜夏被搀扶着,她望着一地的碎片,嘴里喃喃:“死了?怎么会死呢?”
“娘娘,听人说,源亲王妃怀的胎儿在肚子里已经死了几个月了,死胎危机到了源亲王妃,所以源亲王妃也……”
怜夏觉得胸口像被利器敲打一样疼,她大口的吸气,自己仿佛一头离开水的鱼,在干涸的沙漠上剧烈的喘息。
死了……怎么会死呢?
她没想害她的……
送去的补品,只是放了落胎的药物,葵还在家宴上感谢她的赏赐,只是落胎的药啊……怎么会把一条活生生的人给害死。
怜夏突然觉得天旋地转,她听到宫人的呼喊,自己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,她仰起头,有些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漫天神佛的虚幻景象。
她想起,在白马寺里,佛印法师给她说禅。
一切恩爱会、无常难得久、生世多畏惧、命危于晨露,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,若离于爱者,无忧亦无怖。
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
因为爱,嫉妒,憎恨,在黑暗里肆意增长,她是在皇宫里浸淫了十年的女人,她无法逃脱那光华的少年给自己设下的囚笼,她内心忧虑,她惶惶不安,她与他之间没有结果,更无法得到结果。
一份份送去给葵的补品,赏赐。用的是后宫女人最寻常不过的手段,而葵始终未怀疑,源亲王也相信着她。
是她害死了葵……在陷入不论的罪孽里的时候,她的手也沾上的血腥。
“娘娘,娘娘……”昏昏沉沉间,怜夏听到有人在喊她,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而宫女面色交焦急的跪在床榻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