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萧荣亲自点好了火盆,阿良收拾好了房子里的陈设,天色已经黑了下来。
夏侯虞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出来,屋子里已经摆好了晚膳。
“您刚才梳洗的时候,大都督派了人过来,说晚上不回来用晚膳了。”阿良禀道,“老神仙来了扬州。大都督在外院设宴款待老神仙。”
夏侯虞愕然。
洪赋怎么来了?
他来这里做什么?
马上就要过年了,有什么事不能等到过完年再说?
她微微蹙眉,草草地用了晚膳。
那天晚上萧桓回来的很晚,回到内室发现夏侯虞还没有睡,在等他。
他不禁快步上前,道:“怎么还没有睡?是不是在担心我?”
话音刚落,两人俱是一愣。
萧桓就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,道:“我是说,你是不是在担心老神仙为何找我?也没有别的事,是为了洪怜。他跑了。老神仙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。这些年他在外面历练,老神仙也不知道他到底都结交了些什么人,怕他执迷不悟,还想刺杀,让我小心点,也是来给我道个歉,觉得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。想到印林是自己敬重之人,就让洪怜占了洪家嫡长孙的位置,却没有想到洪怜心胸这样的狭窄。
“他已经决定亲自捉了洪怜回罗浮山。
“以后若是有人问起,就说洪怜病逝了。
“准备让洪怜改回姓印,也算是为印家留一点血脉了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?”夏侯虞从窘境中挣脱出来,她道,“老神仙已经走了吗?他猜到洪怜还会去哪些地方吗?”
萧桓坐在了她身边,温声道:“老神仙也想见你一面。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这个时候还没有睡,老神仙就留在了客房。我约了老神仙明天用早膳。至于洪怜,老神仙已经跟自己的一些学生交待过了,还到他可能去的地方找过了,没有踪影,老神仙这才担心他走歧路,特意跑来告诫我。”
夏侯虞道:“若是这次还捉住了他,你准备怎么办?”
萧桓抿了抿嘴,没有说话。
夏侯虞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,柔声道:“你注意到哪里都多带两个人就是了。天色不早了,快点睡吧!”
萧桓点头。
第二天一大早和洪赋用早膳。
洪赋感觉没有上次见面时那样的精神了,但面色依旧红润,目光依旧很明亮。
他在面对夏侯虞的时候,很是愧疚。
夏侯虞劝了他良久,他这才打起精神。
不过,他走的时候送了夏侯虞和萧桓一本他自己画的五禽戏,说是让夏侯虞和萧桓没事的时候可以好好练习练习,也可以传给孩子们。
夏侯虞听着面色一红,悄悄地朝萧桓望去。
萧桓倒是面无表情,耳朵却红彤彤的。
送走了洪赋,萧桓身边增添了人手,夏侯虞这边却整天呆在家里,指使着阿良等人伺弄着她的花花草草。
阿好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阿良身后,一会儿帮那些侍女拿着花盆,一会儿去打壶水来,忙得额头冒汗,不亦乐乎。
很快,家里就到处是花草,清冷的房子也变得温暖起来。
萧桓和夏侯虞商量,想在家里宴请这次跟着他来扬州的将士。
夏侯虞惊讶地望着萧桓。
萧桓麾下的将士,可以说是萧桓赖以生存所在,他居然把她推荐给他的麾下认识,他就不怕她有贰心吗?
她想到他们来扬州的船上,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,对她说的那句“你看,我的部曲待你多好。听说你要吃鱼,这么冷的天,一个个的都跳到河里去给你摸鱼去了”。
夏侯虞当时以为他只是玩笑,此时看来,却像是一种承诺。
一种祸福与共的承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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