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神奇并无太大的惊异,倒是让郑长远意外了,忍不住问,“你一点都不紧张担心?他们的目的是要闯进你们部落啊,至于闯进去做什么,你不会猜不到吧?”
神奇冷嗤,“部落是那么好进的?就算从断崖下去,就能进了?当我们部落是什么地方?”
郑长远提醒,“可有人从断崖下进去过了不是么?那就说明,部落并非铜墙铁壁,若真有心为之,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,断崖便是。”
神奇面不改色,“下了断崖,我也有办法拦住,当年那些能进部落的人都是跟我家有缘之人,自然进的,至于其他有非分之想的侵入者,必死无疑。”
郑长远听了这话,说不出是什么感受,“真要如此,也好,至少景儿可以不用那么痛苦内疚了,他因为被逼着做这件事背负了很大的压力,良心上也饱受折磨,唯恐给你们部落带去灾祸,那他就是罪人了,这样也好,也好,那些人到头来只白忙活一场……”
神奇眼眸闪了闪,漫不经心的问,“那些人是谁?”
郑长远眼里闪过恨意,却没直接说,而是沉痛的道,“我可以告诉你是谁,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”
神奇不爽的冷哼,“又要跟老子做交易?”
“不,算我求你!”
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我知道你大哥是神医,所以能不能,能不能请你大哥帮我家景儿看看……那毒能解吗?”
“这两年你是怎么办的?”
“那人会按时给我解药,每月一次,有一回景儿做得没让人他满意,解药就迟了,景儿的毒发作起来,那模样……我都不敢回想,我也曾偷偷找医生看过,可他们都没办法,最后只能屈服于那人。”
“那人到底是谁?”
郑长远咬牙挤出两个字,“孟家。”
神奇蹙眉,没说话。
郑长远又解释道,“我也只知道是孟家的人,具体是谁却不清楚,因为那人每次来都蒙着面,声音也刻意改过。”
“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孟家的人?”
郑长远冷笑,“在北城,谁还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本事?只有孟家,现在的北城就是孟家的天下,孟家老大把持政权,他长子控制了部队,而孟家老二财富滔天,侵吞了北城几乎大半的矿产资源,他还是武术协会的副会长,在武林中也有很大的影响力,他儿子也不差,据说是从国外某个秘密军校出来的……”
“证据?你有确凿证据吗?”
“有,我曾暗暗跟踪过那人一次,亲眼看到那人进了孟家的祖宅。”
神奇又沉默下来。
郑长远焦灼不安,“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,那么,你是答应还是……”
神奇扫了他一眼,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,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深刻的忧虑和焦灼,他难得声音温和了点,“这个我说了不算,等过后我问一下大哥吧。”
郑长远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,努力克制着激动之情,“好,好……”
“你别高兴的太早,大哥应不应还不知道呢,就算答应了,能不能解也是个未知数,希望越大、失望就越大懂不?”神奇没好气的提醒着。
郑长远却像是不担心,“只要神医肯出手,景儿就一定有救。”
“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,老子要是不放水,你早挂了一百回了,说吧,想怎么死?”神奇也就是说说狠话、出口气,当然不会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,那不是在报仇,那是作死。
郑长远心里也明白,他早已是强弩之末,不过是因为还没从人家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,一直苦苦撑着罢了,如今,那口气泄去,他急促的喘起来,“我不能死在你剑下,那对你名声有损,我还得暂时留着这条命,我得劝下长功,不然他会做傻事,还有我还得亲自给柳家的人赎罪,你,你把玉箫拿去吧,缴了我的兵器,我以后也再无颜在江湖上立足了,若是你还不解气,给我一剑也行……”
神奇低咒了声“啰嗦”,不待他说完,便长剑一挑,把他手里的玉箫拿在了自己手上,剑身一收,横在了他的脖子上,至此,整个体育馆里都安静了。
一开始两人打的难分难舍,寻常当然看不懂门道,分辨不来谁输谁赢,只觉得两人都很厉害,几乎要闪瞎他们的眼、震聋他们的耳朵,渐渐的,便多少明明白几分,郑长远虽未落败,可显然的内息跟不上,情绪波动也大,脸上的表情也丰富多彩,然而神奇就不一样了,始终高冷霸气,仿佛一切尽在掌控。
越到后面,郑长远越是动作僵滞,好几次和危险擦肩而过,若不是亏了手里的碧玉箫挡着,只怕早已受伤了,众人也便都知道了,那碧玉箫是件宝贝,有它在手,郑长远才能和神奇抗衡这么久。
但是输,是迟早的事。
果然,此刻,兵器被缴,颈上横剑,输的很难看。
换成别人,或许没什么,但郑长远不同,他是一派掌门,素来在北城很有声望和地位,是所有江湖人敬重的一代宗师,可现在却在别人剑下狼狈不堪。
相较其他三人,众人对郑长远是最寄予厚望的,谁能想到,他结局会最惨,郑长功虽说伤了手腕,但没有被剑抵着脖子啊,这是要命的节奏。
秦庸和齐忠似乎最幸运,两人只是毁了兵器,多少伤了点颜面,也算是落个全身而退。
唯有郑长远,命都危矣。
诸位看客们在震惊的失语后,就是各种心惊胆战的紧张,纷纷暗自揣测着,神奇那一剑就是吓唬吓唬吧,不可能真的抹郑长远的脖子吧?毕竟杀人是犯法的,他应该还没狂傲到那个份上吧?
……
温暖也有些紧张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神奇的手,这熊孩子玩的这么凶险干什么?一个不留神真划破了郑长远的脖子那就是故意伤人罪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