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话一说,顿时让朱颜脸上一亮,就听白蒹葭低声道;“我旧日在家里的时候,也学了些胭脂的做法,绣工也算不错,我想着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,只是……”她看了一眼朱颜,见他若有所思,就点了点头道;“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,这些胭脂香囊的买卖也不方便,不知道朱公子能不能麻烦为我寻个铺子,每过个十天半月,将我做好的东西拿去铺子里寄卖,总是个细水长流的法子。”
虽然前些日子有杏娘为她在通县里贩卖荷包,不过如今别说杏娘有孕在身,这种上街卖菜的时候顺路卖卖荷包和胭脂,那种她头一回随便做做的小荷包能卖完就不错了,如果真按照白蒹葭的算法做胭脂和香囊的话,杏娘那种卖菜一样的卖法是不行的——能买得起那胭脂香囊的,自然不会随便在路边买买。
杏娘虽然聪明伶俐,更何况她如今有孕在身,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进城了,至于张诚善——白蒹葭就没指望过他卖东西。
白蒹葭虽然能做出来东西,但是却总要将这东西能变钱才行。
如果让自己那些东西当作路边东西贱价卖了,白蒹葭也是不肯的。
听白蒹葭这么说,朱颜脸上也掠过一丝凝重,他看了一眼白蒹葭,见她神色从容,便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,他微一沉吟,便道;“我倒是有几个朋友是做这铺子的,只是实话我也要告诉你,他们要求甚高,我虽然能为你牵线,但是肯不肯收,也是要看他们的。”
他这话说的颇为委婉,其实也甚是简单——我虽然能给你介绍,但是他们能不能看上你的东西肯不肯卖,我就不知道了。
毕竟朱颜认识的人一般还是满将就的,铺子里卖的东西也挺上档次,就算是朱颜牵线,肯不肯接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朱颜眼睛一转,心中蓦然开明,哎呀我说这些干什么,我那朋友即便是不收,我收了给她钱就是了么,正向开口说话将话圆回来,就看见白蒹葭偏头想了想道;“你说的也是。”
朱颜正想将自己说过的话吞回来,就看见白蒹葭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香囊放在桌子上,轻声道;“这是我前几天做的一个驱除蚊虫的香囊,你看看可还合适。”
在朱家的时候,下午大多无聊,白蒹葭没事的时候,也做些针线活儿,寻常一些香料,稍微麻烦一下桂枝儿就有了——她特别做了两个香囊送给桂枝儿和桂花儿,将两个小丫头哄的死心塌地的,若不是有这一桩事,也不放心将张翠翠的交代给这两个丫头。
朱颜打个眼色,碧玉便立即走上去将香囊拿了过来递到了朱颜手里。
只见那香囊做成了一只小鲤鱼的形状,是用许多碎布缝制而成,但是偏偏看不见一个针眼,颜色搭配更是十分和谐,鼓鼓囊囊的十分讨喜,眼睛是两颗小小的黑色扣子,凑到鼻子旁边,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。
说是香囊,便是小时候那些精致的玩具也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。
朱颜将小鲤鱼香包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半天,不得不夸赞这针线了,就算他不清楚这针线的玩意,但是毕竟大户出身也是知道好歹的,将鲤鱼香包凑到鼻子旁边闻了半天,嘀咕道;“丁香……薄荷……七里香……唔……还有是……”
白蒹葭轻轻一笑,道;“这可是我以后要吃饭的东西,朱公子还请鼻下留情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