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有心找错,你哪避得开。”顾老爷笑了一下,想想:“寡不敌众,各个击破。”
绮罗一怔,马上明白,顾老爷连亲弟弟都不在意,怎么会在意一个侄子,一个妹妹。在他看来,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亲儿子。所以此时彻底打压二叔夫妇,挽救顾义,而拉拢顾姑姑。这是策略!而且是很不显眼的策略。
顾姑姑夫妇是没有继承权的,就算闹翻了天,顾氏家族也不会承认一个嫁出去姑娘,泼出去的水。而顾二叔不同,他出身宗家,无论是辈份上,还是其它方面,在宗族之中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,所以老爷子要在自己还在时,狠狠的打掉他。
所以当初那些烂账,还有药中渗假的事,他都不管,但是极容易拿出证据来,所以自己才会一击便中。到头,顾老爷还能做个好人,把这位留在宗族里,但是,宗族咐活也不会让他干了,因为他背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名声,这是洗不去的污点。
至于说顾义,他已经是旁枝了,能救,不说当左膀右臂,但是总有个人可用。不然,早早的扯个错,让他跟顾二叔一样,也不是不可能。但主观上,顾老爷是不想让人说,大房和二房闹腾,影响名誉。
不过绮罗没有那种被利用的受伤感,她是有经历的人,她不会有小女生那种容易受伤的心。她是宗妇,她就得站在宗家的立场上考虑这些问题,早早的打掉这些人不该有的野心,其实才是对他们的仁慈,因为这才是保全。
“公公,不如让他们摆膳吧!”绮罗看看时辰也不早了,忙笑盈盈的说道。
“嗯,早上的汤好,昨儿被你爹灌多了,一早头还疼呢!”现在家里的事都交给了绮罗,顾老爷子现在没事就去找段鼎玩,他们才是真的从小一起过命的交情,而段鼎也没空去谋他的家产,成了老爷子能放心说话的人,弄得最近,几乎天天去段混饭了,弄得绮罗对顾太太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。而昨天的借口是,人送了一只野猪腿来。晚上顾老爷回来时,还带了几乎小半只的后腿肉回来。显然,段鼎夫妇把吃不了的,让顾老爷带回来了。
“刚让他们把您昨儿带回的肉做了些,天热,肉太多,已经用盐腌了。”绮罗昨天看那肉就无语。
她从小跟父母一块,太了解他们了。他们对于一些不宽裕的病人虽说谈不上舍医施药,但是宽容却是有的,这些年救过不少人。也许当时人家没钱,可过些日子,他们打了粮食,或者抓到什么猎物之类的,就会送来,补当初的诊金。
段大夫是一板一眼的人,把当初的单子找出来,算了钱,然后再把人送来的东西折成钱,多退少补。不过一般送实物的,她们都会多算一点,不会让他们再跑第二次,若实在没有的,她们也就算了。
所以一年四季,他们家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,各种肉就算了,有时会是一袋子野山枣、一大袋子山野菜。有一回还是一条大蛇,还是菜蛇,段大夫忙开心的倒找了一笔银子给那人,转头对着那蛇发呆。没药性,蛇死挺了,蛇血和蛇胆也没用了,两父女一块撑着脑袋对着那条菜蛇发呆。
不过好在有段大娘,把蛇皮剥了,给绮罗做了一个蛇皮的小药袋子。蛇肉、蛇骨都是温补的食材,做了给绮罗吃了。所以别看绮罗瘦,但她上辈子就没得过什么病,一直身体很好,都是父母这么打下的基础。
现在自己嫁了,这些东西,父母……想来还是想给自己吃的,所以说是让顾老爷过去吃,不过,最终还是想送来给自己的吃的。当然,面上要美其名曰是给亲家母尝尝。不过自己能吃多少,这么大块肉,若是顾二叔他们关系好,一家分一块,其实也就差不多,问题是,现在让她给,她都不想给,只能继续郁闷了。
顾甲家的说,要不放井里镇着?绮罗好歹也是从军多年,大腿骨剔下,昨儿就让厨子熬上汤了,今天一早,加点豆腐、猪血、大葱,配上煮得甘香的米饭,正好给顾老爷解酒。夏天喝热汤也能排出身上集聚的湿气,对身体好。
再切了一块肉,镇在井里,让今天中午给老爷、太太做炙肉吃;剩下的,分成大块,用粗盐抹了,大大的荷叶一包扎紧了,然后用大卵石压实了,放在阴凉的地窖里。制成咸肉,不管送人还是慢慢吃,总好过坏掉。
“看看,还是亲家家里省心,人家开药铺,我们也开药铺,人家钱不少赚,名声也赚了,咱们家累个贼死,看看惹一肚子的气。”顾太太不禁感叹了一声。
想想绮罗的那些陪嫁,连顾姑姑都是抽了一口冷气的,虽说还是说了酸话,说段大夫只怕倾尽了所有,不过也是,就一个丫头,想留也留不下。转头就就被顾二太太喷了,说他们家也就一个丫头,她倒是看看柳家的陪嫁了。把顾姑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而这些年,段家仁心堂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,不论贫富,没有不说段大夫医术高,人品好的。所以看看人家过的日子,所以别看着是小门小户,人家还真不跟外头那些人似的,有三两肉,恨不得告诉人家半斤才好。
顾老爷和绮罗一同侧头,绮罗找顾甲家的去讨论菜谱了,顾老爷决定要不要去看看书。(未完待续。。)
ps:顾太太错了,段家能过得好,不仅是家里人口简单,而是因为段家是医馆,不是药铺。当然人口少也是少事的重要因素。